观察|世界迎来30年未有的高利率时代
  • 工作论文 2022-06-16

今年以来,全球通胀持续上升给各国经济恢复与增长都带来严峻挑战,安邦智库(ANBOUND)的研究人员曾指出,这使得各国央行面临两难选择:是维持低利率来继续推动经济恢复,还是提高利率以实现货币政策的通胀目标?目前来看,全球最具影响力的美联储已经做出了选择,采取了非常规的收紧政策的步伐:3月,美联储将联邦基金利率目标区间从接近于零的水平上调了25个基点,开启紧缩周期;5月初,美联储又宣布加息50个基点;16日凌晨(美国当地时间15日),美联储再度上调联邦基金利率,加息75个基点至1.5%-1.75%,加息幅度为1994年以来最大。

同时,欧洲央行也开始缩减宽松的节奏,日本央行仍在坚持既有的宽松政策。不过,从市场来看,美国国债收益率早已突破2.0%,欧洲大部分国家主权债也已经告别长期的负利率,日本方面,央行也一直干预市场,持续压低日益提升的国债收益率。利率市场的变化意味着未来全球通胀水平的不断提升已成为普遍预期。尽管在通胀不断突破历史记录的情况下,实际收益率仍然较低,但名义利率正在告别“零利率”和“负利率”,使得全球市场陆续进入过去30年未有的高利率时代。

图 | 卡斯滕斯(AGUSTIN CARSTENS)

国际清算银行(BIS)行长卡斯滕斯(AGUSTIN CARSTENS)日前警告称,不断上升的物价压力,可能会使许多国家的通胀率保持在30多年来的最高水平,并给各国央行带来长期问题。卡斯滕斯表示,有迹象表明,消费者和企业的通胀预期正“脱离”历史低位,进入到一个“新的通胀时代”。卡斯滕斯认为,如今近60%的发达经济体的通胀率超过5%,为上世纪80年代以来的最高水平,而半数以上的新兴市场国家的通胀率超过7%,为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的最高水平。卡斯滕斯表示,(家庭、企业、投资者和政府)“要适应更高的利率并不容易”,“引导经济向更正常水平过渡,并在此过程中对货币政策的效果设定现实的预期,将是一项挑战。”

持续高涨的通胀水平,不禁令人想起由石油危机引发的“滞涨”时代。目前而言,在俄乌危机加剧能源格局转变,推动大宗商品价格上升的情况下,原本认为只是“持续一段时间”的通胀问题,有可能超过政策部门的预期。这也意味着通胀正在成为各国央行的首要目标,而不得不采取紧缩政策,从而推高利率。这一举措势必会影响到经济需求和已经高度膨胀了的资本市场,甚至会带来新一轮危机。卡斯滕斯也承认,“央行行为的必要转变也不会受到欢迎。”

在安邦智库研究人员看来,在各国陆续进入政策紧缩周期的过程中,各国政策的不同步、各国经济恢复的不同步,会带来全球经济的分化以及资本市场的动荡。这一变化将使得全球经济处于动荡而复杂的变化之中。其中,最受影响的仍是新兴市场国家和不发达国家。目前,我们看到,消费、就业等数据显示,美国方面经济恢复的势头仍然很强,美联储已经率先启动加息,但根据美联储的预期,通胀的回落可能短期内不会实现,因此,美国可能面对高增长、高通胀的“双高”局面。欧洲方面,目前欧洲央行可以说政策选择更为困难,而经济增长并没有快速恢复,加上俄乌冲突带来的影响,其陷入“滞涨”的可能性更大。中国和日本的情况虽然不同,但也有类似的地方,两国央行都在为经济增长的低迷而不得不采取不同程度的宽松政策。

对于其他无法自主决定货币政策的新兴市场和广大发展中国家而言,这种情况下,风险会被放大。利率水平抬升使得拥有带来外债的国家或地区不得不面对更高的利息支出,外部账户恶化的国家会首先面对资本外流、货币贬值的压力。目前的斯里兰卡的情况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一些资源出口国在目前全球供应链扭曲的情况下仍然会获益,而以制造业见长和依赖出口的一些国家不得不面临上游和下游的压力,面对困难的前景。

各主要央行的政策差异,带来各主要货币之间利差的扩大,这是过去“零利率”、“负利率”时代所未有的情况,我们已经看到美元指数已经接近100,而欧元、日元等国际主要货币都不同程度的贬值。货币之间利差扩大,势必带来资金跨市场流动,这对于经济稳定和资本市场的稳定不是好消息,势必会加剧经济增长的差异和分化。高利率下的全球资金流动意味着世界将进入一个动荡的时代,甚至重演过去出现过的“滞涨”局面。

随着全球通胀的不断走高,各国央行陆续走向政策收紧的周期,而差异化的经济恢复和政策节奏,将加剧国际间的资本流动,使得全球在高利率时代面临更加动荡的经济与货币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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