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未来两年面临的真正问题
  • 工作论文 2021-09-08



(美国当地时间)上月10日,在经过数个月商讨之后,美国国会参议院通过了总额达1.2万亿美元的跨党派基础设施投资法案。次日凌晨,参议院又以微弱优势批准了3.5万亿美元的预算草案框架。在程序上,两项法案都有待众议院审议批准。目前,控制众议院的民主党已经搁置了表决,他们要求在3.5万亿美元计划通过后再表决这1.2万亿美元的基建计划。

根据计划,除去为现有联邦公共工程项目提供资金外,基建法案新增的支出约为5500亿美元,将在5年内投资于修建道路、桥梁等重大项目,改善铁路、机场等公共交通设施,更新供水供电系统、改善宽带网络等。基建投资法案的规模比拜登政府一开始提出的2.25万亿美元基建计划大幅缩水。本来,美国总统拜登提出的是6万亿美元的庞大预算计划,后来被民主党“卡”下来,成为3.5万亿美元的预算计划。如果这3.5万亿美元的预算计划成真,对于美国经济将是一个巨大的推动。

很多人担心,以基建为核心的美国预算扩张,将增加数万亿美元的债务,这将使美国继续债台高筑。不过,安邦智库(ANBOUND)的创始人陈功认为,债务上涨对美国并非紧迫问题,真正有问题的是通胀。现在美国的通胀水平已经较高,6月美国CPI达到了创13年新高的5.4%,较上年末上升4个百分点,当月欧、日CPI分别较上年末上升了2.2个和1.4个百分点。美国劳工部8月11日公布的数据显示,7月美国消费者价格指数(CPI)同比上涨5.4%,为2008年以来最大的单月同比升幅。

如果今后1.2万亿美元的基建计划再加上3.5万亿美元的预算大计,是否会加剧美国的通胀?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需要先弄清美国当前通胀的性质和原因,才能判断其是否酝酿着巨大风险。

安邦智库的研究人员认为,如果从成因来分析,通胀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货源性通胀”,即通胀来自商品价格上涨;另一种则是“币源性通胀”,即由于货币发行太多导致的通胀。

美国面临的是哪一种通胀呢?如果是短期的、偶然的、受物流障碍影响而出现的商品价格上涨现象,更多是由于消费大幅反弹拉动需求,再加上疫情冲击供应链所致。如果说对通胀有影响的话,这种影响是“货源性”的。如果是“币源性通胀”,则会导致大多数商品在较长时期内都受到影响。不过,后者出现的可能性较小。要指出的是,区分两种通胀的成因既有研究上的意义,也具有政策上的意义。对通胀成因的判断不同,将导致完全不同的政策。

安邦智库(ANBOUND)的研究人员认为,美国当前的通胀压力主要来自供应链调整问题。但是,如果这3.5万亿美元预算大计砸进去,那么问题就会复杂化了。美国并不是一个生产型社会,而是一个以消费为主的社会,很多产品必须要进口,所以它大规模扩张投资之后,并不会转变为库存和竞争性价格,进而让价格受控,反而会因为大规模的进口,可能导致物价上升,甚至让通胀持续更长的时间。所以,我们认为,美国的债务压力问题不大,应该可以应付,但通胀问题可能是要面对的大问题。当然,前提条件是这3.5万亿美元的计划最后能够通过众议院批准。

陈功指出,这个计划对世界市场的影响在于,美国消费市场的扩张,会导致美国市场依然会继续保持世界最大市场的地位。同时,美元汇率今后可能要偏软,美联储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则有可能采取加息政策以对冲影响。在中国以外的生产型国家,可能因美国的预算大计而受益,集装箱运输等物流行业的价格,可能继续保持在高位。上述分析如果成立的话,美国对于进口商品有可能采取一定的控制性、限制性的措施,以便鼓励这3.5万亿美元的投资,尽可能多一点地留在美国,而不是大量转化为进口需求。如果过于依赖进口的话,美国国内将会承受成本上涨压力,但利润却会流向各个生产型国家的市场。这种情况无法不形成政治议题,引发美国社会的强烈关注。

因此,美国真正的问题是通胀,根据陈功的估计,美国的这种通胀压力大约会维持2年的时间,才可能恢复正常。如果考虑全球供应链的重组过程,可能通胀持续的时间还会更长。

7月美国CPI同比涨幅居高不下,显示通胀压力短期内难以缓解。随着新冠疫苗接种率缓慢上升和商业陆续重新开放,在供应链瓶颈与劳动力短缺背景下,消费需求激增超过企业生产能力,推动物价不断上涨。与此同时,市场人士担心,在经济快速恢复期,大规模财政政策和超宽松货币政策可能进一步拉动需求增长,推动通胀水平持续攀升。

我们注意到,保罗?克鲁格曼日前在《纽约时报》发表评论,也讨论了美国的通胀问题。他的核心观点是,美国的3.5万亿美元资金未来一旦投入市场,导致的通胀将是美国必须面对的问题。不过,最后的结果如何,通胀风险是否显现,还要看3.5万亿美元如何使用?应该承认,克鲁格曼的这个观点是有道理的,这也是我们讨论通胀问题的基础条件之一。

需要再强调的是,发达国家的大规模刺激方案的施行,对消费型社会存在有一种潜在后果,就是通胀。虽然面对通胀也有工具可以调节,但这些政策的效果往往是对冲的、互相抵消的影响,并不能真正缓解面临的压力问题。

美国1.2万亿美元基建计划加上3.5万亿美元的财政预算计划,如果一旦投入实施,将成为刺激美国经济的一项重大方案,不仅会推动美国经济恢复,而且还会加剧美国面临的通货膨胀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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