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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共财政杂志》Public Finance Magazine对安邦创始人陈功先生就中国疫苗问题进行采访。
1.请问中国疫苗的开发将如何影响全球疫苗接种？鉴于监管制度不同，这些疫苗在多大程度上是面向国际市场开发的？
陈功：中国对于的疫苗开发是非常积极的，甚至有点过度积极，以至于中国最高领导要出来讲话，不要一哄而上。中国是一个人口大国，对于Covid-19疫情的防控需要大量的疫苗，这个很容易理解。同时，中国的疫苗犹如其他中国制造一样，通常价格比较低廉，这会有助于发展中国家的推广和使用。正如现在我们对于Covid-19 疫情所了解的那样，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疫情，都会对世界各国产生影响，因此中国价格低廉的疫苗实际也有助于世界防治病毒以及防控疫情。
中国的疫苗研究基本与世界是同步的，因为中国向各国提供了病毒的毒株和基因排列，这非常有利于疫苗的研究与开发，即便是德国的试验室也认同这一点，如果没有中国科学家尽早分离出来毒株和基因，疫苗的研发不会像现在这样快的。中国的问题在于，虽然研究的起步比较快，但进程却相对滞后，目前中国疫苗大部分还处于三期试验阶段，科兴公司的疫苗，第三期试验是在巴西做的，但似乎效果一般。科兴公司的疫苗只是中国在研的6种疫苗的一种，中国的疫苗目前主要还是考虑国内，中国必然会对一些国家提供援助，但中国是一个人口大国，有14亿人口，必然要考虑满足国内的需要。
2.中国如何协商疫苗价格，以反映不同国家之间的需求和竞争？
陈功：中国的疫苗价格，目前还不太透明，但从一些省份披露的情况来看，还是磋商价格与招投标相结合的方式，来确定价格。比如在2020年末，中国江苏省的招投标价格就确定为200元人民币/支。按照乐观的估计，中国国内灭活病毒疫苗现在的产能可达 6亿剂，腺病毒疫苗规划产能 1-2 亿剂，预计可覆盖 4.5 亿人。此外，还要考虑可能分配给国外的产能，扣除少量试验阶段和紧急使用阶段提前接种的人数，未来一年新冠疫苗接种中国国内的产能缺口可能还有1.2 亿人份。 如果从世界市场的需求来估计，中国有可能需承担发展中国家25亿人口的疫苗需求，按照国内外人口比例则需分配约64%产能出口。即便是印度预计会有大量的疫苗出口之外，中国产的疫苗也必然会在世界市场占有一定的比例。
3.您对世界接种疫苗的成本有什么看法？
陈功：疫苗的生产成本是一个技术性很高的问题，而且还与具体的生产厂家的条件有关。我个人认为，中国产的疫苗，在成本上还是有优势的，因为从理论分析来看，疫苗的成本和量产难度，是与不同技术路线有很大关系的。核酸疫苗的难度很高，重组亚单位疫苗次之，腺病毒载体的疫苗再次之，成本较低的是灭活疫苗和减毒疫苗。而这恰恰是中国疫苗的技术路线，所以我估计中国疫苗在成本上是有竞争力的。
此外，疫苗的生产成本会随着生产量和需求变化，一定会发生变化，逐渐逼近成本端的，有一些人士的估计，最终疫苗的成本甚至可以降低达到2-3美元一支。大体来看，我对世界疫苗的生产和使用前景，还是乐观的，现在可能更多的是因为受到一些惊慌情绪和政治压力的影响，扭曲了市场价格。
4.您怎么看世界经济未能接种疫苗而带来的成本？
陈功：经济与疫苗之间的关系是一个严肃的大问题，因为COVID疫情在世界各国被明显高度政治化，对疫情的处理方式，成为攻击各国政府的理由；疫情稍微好一点的地方，则又成为政府自夸的理由，这种政治化的模式，完全不利于正确处理疫情。我认为，今后的世界如果要从COVID疫情中汲取教训的话，高度政治化的问题应该是一个最主要的问题。什么问题，如果放在政治化的架构下去讨论，最后都会乱成一团。我们如果去医院看病，一切要听医生的，这是常识，但现在的COVID疫情却没人听医生的，都听各国政治家的，这非常奇怪。
现在的疫苗大量使用，有利于今早控制疫情的传播，理论上这有利于经济，先解决疫情，因而有利于恢复经济活力。比如中国在2020年的经济增长尤其是出口数据，比较引人注意，因为增幅很理想，甚至扭转了原本人民币疲软的态势，导致人民币不断升值。实际这样的判断是经济界夸张的观点，真实的情况是，COVID疫情的出现，打乱了全球市场的生产秩序，供应链处于混乱的状态，因而中国尚能有序维持的产能规模就表现出了一定的增幅。我的判断是，疫苗大规模投入使用之后，世界经济将表现出一个很大的弹性，市场恢复的力度可能超过预计，主要国家投放的经济刺激计划，可能推动很高的消费增长，甚至因此可能导致短缺，进而出现一定程度的通胀。
当然反过来看，没有疫苗的情况是不可想象的，COVID疫情叠加各国的政治混乱，可能造成世界经济一沉不起，经济崩溃不堪设想。在这个问题上，发展中国家的情况可能是一个挑战，他们在疫苗的使用上处于一种弱势地位，但我估计如果纯粹从世界经济而非道德层面的影响来看，这一部分的经济影响不大，因为这些国家在全球贸易中的占比不高。此外，世界卫生组织以及包括中国在内的发达国家，都表示了会向发展中国家提供援助，尤其是中国，这方面的动作还是比较大的。
5.在中国，疫苗的是怎么样定价的？
陈功：这个问题上面已经回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