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猪肉脱钩”的可能性
  • 工作论文 2020-10-12

中美未来可能脱钩的新领域

从2018年中美关系迅速转冷以来,中美脱钩从开始的遮遮掩掩到现在的热烈讨论,人们似乎对讨论中美脱钩正在变得习以为常。不论是从贸易到科技甚至到金融,我们似乎都为中美全面脱钩找到了一系列的“解决方案”,尤其是近两年以来谈的比较多的以应对“科技脱钩”为代表的5G和芯片的话题,更是吸引了政策和舆论关注的焦点。不过从安邦智库看来,如果只是将目光投向上述这些领域明显还是低估了中美脱钩可能带来的全面影响,尤其是在粮食领域,中国还面临着很大的潜在风险,中美之间如果粮食脱钩所造成的影响恐怕比目前绝大多数研究机构所评估的要更为严重。

在2020年9月1日,中国最高领导团队重新强调保障粮食安全,健全粮食安全制度体系。的确,实事求是的说,作为一个14亿人的大国,中国的农业发展和农业条件并不优越,中国人均耕地面积排名全球126位,仅及世界平均水平的三分之一,粮食供应面临巨大挑战。虽然国内在稳定社会时可以说,粮食储备充足,一年不种粮都管够,但从广义的粮食安全来看,中国实际上在粮食、肉类的安全保障上都存在一定的缺陷,这与半导体芯片相比粮食领域对老百姓的影响无疑更大。

中国猪肉供应的现状


以猪肉供应为例,近两年中国一直被猪肉问题所困扰。猪肉价格上涨“一柱擎天”,支撑起CPI处于正常水平——实际上价格指数中有“假象”,如果剔除猪肉价格的影响,中国经济早已经是通缩状态。基于人口、文化和饮食习惯,中国是全球猪肉消耗第一大国。有关统计显示,2018年中国的猪肉消费量已达5540万吨,超出全国猪肉产量136万吨,如果再计及物流储存、生产的损耗,据国家农业部估算,2018年中国猪肉供需缺口约400万吨。与中国的猪肉总产量相比,400万吨的差额似乎不多,但放到国际上比,已经相当于“养猪第三大国”巴西的全部产量。

2019年以来影响中国的非洲猪瘟疫情十分严重的影响了中国的正常猪肉生产,据国家农业部初步统计,2019年中国猪肉产量为4255万吨,按年暴跌22%,意味着中国的猪肉供需缺口扩大至1285万吨,相当于美国的猪肉总产量。进入2020年,猪瘟未见完全消除,却遭遇了新冠疫情和洪灾,也一定程度影响猪肉生产,猪肉产量可能更不乐观。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今年7月份猪肉价格按年飙升86%,有不少地方的民众出现“吃肉难”。


与此同时,作为中国养猪主要原料的大豆,多达80%依赖进口。据德国行业机构《油世界》预计,2019-2020年度,中国的大豆进口量可能创下新的纪录——进口大豆总量可能高达9440余万吨。由于目前巴西大豆的库存已经告急,有专家预计,在下一轮巴西大豆成熟之前,中国的大豆需求只能由美国大豆来填补。据知情人士透露,中国今年可能创下进口美国大豆的记录,进口量可能达到4000万吨。因此,客观来看,中国的猪肉对外依存度比想象中的更高,粮食安全也面临巨大挑战,而猪肉作为中国人最主要的蛋白质来源,正在成为一个日益突出的问题。

“食无肉”的可能性

与安邦智库表示同样担心的还有学者高天祐,从他的调查来看中国巨大的猪肉需求不但未能变成一个国家博弈的筹码,反而成为一大隐患,美国则存在在这方面“大做文章”的可能性。与中国相比,美国人口数量相当于中国的23%,耕地却比中国多40%,并在辽阔平原大量采用机械化耕种及养殖,各类物产丰盛。如2018年,美国猪肉产量1194万吨,消费量835万吨,大幅供过于求。由于美国的农业州多属关键“摇摆州”,所以历任美国总统不论党派,一大重任就是向世界各地“硬销”农产品。 

根据安邦智库的信息追踪来看,为了减少潜在的风险,中国正在走“海外养猪”的路子。自今年7月起,中国方面与阿根廷政府商议,拟投资35亿美元在当地兴建25个猪场,并“包销”每年的产量。在外界看来,中方此举很明显是在海外另辟“养猪基地”,以防美国的猪肉和大豆断供。不过,养猪会造成天然资源的损耗及环境污染,再加上新冠疫情之后,国家之间的往来出现了一些障碍,因此中国“海外养猪”的计划恐怕无法一帆风顺。

所以,安邦智库呼吁,在以猪肉安全供应为代表的广义粮食安全问题上,中国需要谨慎思考可能出现的风险,并提前准备应对。安邦一直认为,要全方位、系统性地来看“中美脱钩”及影响。正如有些学者所言,除了涉及5G芯片稀土等高科技领域,在理论上,猪肉也可能成为中美之间的关键战场。中美即使在5G及芯片领域脱钩,美国的5G普及进程充其量推迟两、三年,中国的科技产业也不会立刻崩溃;但假如中美两国出现“猪肉脱钩”,不仅美国的农业州会表达强烈不满,中国的大批民众立刻就会面临“食无肉”的局面。就此而言,吃肉问题的影响要比芯片断供的影响迫切得多!

要指出的是,“猪肉脱钩”还只是一种可能性,一旦出现“猪肉脱钩”,对中美双方的杀伤力都很巨大。对中国来说,必须要考虑到这种可能性的存在,在极端情况下,“猪肉脱钩”完全有可能变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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